抖音裁撤游戏，是和腾讯「交流阵地」？-国际黄

险些在与字节游戏营业旦夕光年急剧缩短同时，抖音大手笔签下了其他平台不少大主播，这些主播主要来自腾讯阵营的斗鱼和虎牙，其中最显眼的是《*荣耀》大主播张大仙。耐人寻味的是，阻止抖音直播《*荣耀》的腾讯官方，对张大仙的跳槽予以祝福。这似乎意味着，字节裁撤游戏营业，并不全是一场片面的溃退，腾讯基于主业的缩短，同样给字节留下了营业扩张的空间。从客观效果来看，这更像是字节和腾讯这两大巨头在笼罩整其中国互联网的“降本增效”大主题下，一场心照不宣的“阵地交流”。

“我亲自履历昨天还在加班赶进度，今天被裁。”11月27日上午，一位认证信息为字节跳发动工的用户在脉脉上说，“旦夕光年所有无差异攻击。”

当天晚些时刻，旦夕光年在回应中认可，确实会有营业偏向和组织调整，将加倍聚焦部门创新型游戏及相关手艺的探索；同时，将做好已上线产物的连续运营。

随后，《航海王热血航线》《晶核》《星球：重启》《花亦山心之月》等多款字节系游戏通过官方微博示意，此次调整“影响有限”，将继续制作和更新游戏内容。

但凭证多方信息，旦夕光年这场大退却绝非风轻云淡，而是一场波及整块营业的大地震。

据界面新闻等媒体报道，旦夕光年旗下游戏只有两条出路：尚未上线的项目，除少量创新项目及相关手艺项目外，都将被关停；已经上线的项目，将被剥离出售。

等到一切灰尘落定，旦夕光年将宣告曲终人散。而字节游戏营业的撤离快车，从2022年下半年即已踩下油门。

*被甩掉的是游戏自研事情室：旦夕光年旗下的上海101事情室遣散，北京绿洲事情室和杭州江南事情室镌汰项目；随后是主攻外洋的沐瞳科技，字节两年前以40亿美元将其收入囊中，现在被曝出追求以50亿美元脱手，潜在下家包罗腾讯和沙特资源；再到是字节六大板块之一的旦夕光年，自媒体“游戏葡萄”援引脉脉用户新闻称，它只有三个月时间去兜销已上线游戏。

“三个月谈好卖，谈欠好遣散，总之张一鸣这次是完全不想做游戏。”上述脉脉用户称。

不外，字节放弃旦夕光年，并不即是放弃游戏。在旦夕光年巨震的前一天，抖音又挖来了一位腾讯阵营的*游戏主播。

11月16日，《*荣耀》大主播、在虎牙拥有2939万粉丝的张大仙宣布，将于12月初在抖音开启直播首秀。张大仙今年9月与虎牙合约期满后没有续约，并在三个月后跳槽抖音。

张大仙跳出了腾讯阵营的手掌心、投入抖音怀抱，腾讯方面却没有阻挠，反而在他官宣入驻抖音的微博下送祝福。《*荣耀》官方微博回复，“想你了，老同伙仙仙！”腾讯天美事情室群则回复，“继续携手，不见不散。”

受限于版权，直播《*荣耀》一直是抖音的禁区。但从上述微博互动来看，腾讯很可能为张大仙在抖音直播《*荣耀》专门开了绿灯。

腾讯默许甚至支持张大仙在抖音直播《*荣耀》，是两家公司关系破冰、刀枪入库的最新迹象。

2018年之后的大多数时间里，腾讯和字节都把对方视为*对手，广告投放等商务互助基本隔离。但今年以来，腾讯悄悄恢复了在抖音、西瓜视频等平台上的买量，为《重返帝国》《火影忍者》等自家游戏导流；抖音并未阻止腾讯的一系列动作。

另一方面，腾讯自动住手了游戏直播战场的攻势。2021年7月，虎牙斗鱼合并失败，为之奔走笼络的腾讯意兴衰退，次年6月关掉了自家游戏直播平台企鹅电竞。今年8月，虎牙宣布战略转型，不再以游戏直播为重点；11月，斗鱼CEO陈少杰涉嫌刑事犯罪被逮捕，身为*股东的腾讯并未公然做出回应和人事放置。

腾讯淡出游戏直播，相当于将这块市场拱手让与抖音，张大仙等头部主播纷纷替换门庭。与此同时，字节也在大踏步地淡出游戏营业，旦夕光年风骚云散，沐瞳科技囤积居奇。

履历多年的相向攻伐后，两大互联网巨头终于意识到，相互都无法攻入对方要地，更不能能取而代之。在降本增效的配合主题下，字节和腾讯心照不宣，脱离并不善于的赛道，重新聚焦主业和长板，并在营业疆域向昔日对手伸出橄榄枝。

01 

和营业上马时一样，字节下马营业时也很“鼎力”。字节早期在游戏领域的探索以休闲小游戏为主。2019年起，字节最先大肆进军吸金能力更强的中重度游戏，与腾讯的正面匹敌日益增多。

在组织架构上，字节2019年头确立旦夕光年。游戏葡萄援引内部人士言论称，张一鸣彼时曾设计拿500~1000亿做游戏，但这一说法尚未获得证实。

但初出茅庐的字节游戏称得上挥金如土。它挥舞着支票簿，先后收购或入股上禾网络、上海墨鹍、凯撒文化、麦博游戏、有爱互娱等公司，并在2021年以40亿美元收购沐瞳科技。后者的MOBA（多人在线竞技场）手游《无尽对决》在东南亚极受迎接，堪称当地年轻人的《*荣耀》。

据不完全统计，2019~2022年间，字节在游戏领域投资超22起，涉及19家公司，投资金额约300亿元。吸纳了这些公司的人才和产物后，旦夕光年一度扩充至3000人，已上线和在研游戏笼罩险些所有游戏类型。

2021年底，梁汝波驱动字节举行组织架构大调整，旦夕光年成为六大营业部门之一，与抖音、TikTok等支柱营业比肩而立，团体内部的战略职位进一步提升。

不爱玩游戏的张一鸣，也在实验扩展对这块营业的认知。据腾讯科技报道，字节进军游戏后，张一鸣每周五会强制自己打两个小时游戏，很快对种种游戏术语信手拈来，还为员工在飞书上过于频仍地群聊《原神》感应不满。

字节重振旗鼓叩关游戏，是继短视频之战后，对于腾讯帝国的第二次袭击。

在旦夕光年出道之前，字节已经靠抖音开拓新的凭证地，并不停侵蚀腾讯的领土。凭证市场调研公司QuestMobile的统计，2019年3月，腾讯系APP的海内网民使用时长占比为46%，字节系APP为10%；到了2022年12月，前者缩水至34%，后者涨至25%。

腾讯没能停止抖音的崛起，不得不在短视频浪潮中陪跑；倘若游戏营业再被字节攻陷，腾讯将面临被周全逾越的危险。

于是腾讯奋起还击。在游戏领域，它挥舞执法大棒，以私自直播腾讯游戏、侵略著作权为由，一次次将抖音、西瓜视频等告上法庭；同时，腾讯实验推动虎牙斗鱼合并，倘若乐成，新公司将占有游戏直播市场约70%份额，幕后操盘手腾讯将是*赢家。

然而，腾讯的一系列阻击并未将抖音挤出泛游戏赛道。在抖音及其他内容平台上，许多游戏主播仍然在遮遮掩掩地直播腾讯游戏，二创视频更是数不胜数。腾讯只能日复一日投诉下架，效率低下、事倍功半。

另一方面，虎牙斗鱼在合并失败后，谋划指标日益萎缩。以虎牙为例，它在2020年底的移动端MAU（月活跃用户）到达7950万，同比增进29.1%；2021年底增至8540万，增速大幅回落至7.4%；2022年底为8550万，阻滞不前；2023年*季度为8210万，相比上一季度缩水340万。

这些从虎牙斗鱼出走的游戏直播用户，多数转向了抖音、快手、B站等平台。住手2020年5月，快手游戏直播的MAU已跨越2.2亿，游戏短视频MAU超3亿，将虎牙斗鱼远远甩开。抖音体量比快手更大，游戏内容的旁观量和活跃用户很可能更多。

不外，虽然腾讯挡不住进击的抖音游戏直播，字节却也没能在中重度游戏领域乐成突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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旦夕光年确立至今，自研和游戏新品数目众多，口碑和流水俱佳的爆款也不少，但总是高开低走，后程乏力。

以今年7月上线的《晶核》为例，凭证SensorTower等平台数据推算，作为旦夕光年倾注大量资源和心力的大作，《晶核》首月流水高达7.7亿元，但前三个月约为12.5亿人民币，下滑趋势显著。

此外，字节游戏的投入产出比并不理想。为了招揽人才，旦夕光年开出了远超行业水准的薪酬，一时间行业精英络绎不停，却拉长了游戏项目的回本周期。即即是《航海王：热血航线》这样的爆款，也破费了近一年时间才实现ROI转正。

2019年至今，张一鸣等字节高层在多个场所给游戏营业打气，称“要有耐心”和“保持平时心”。但在整个公司降本增效的气氛中，旦夕光年不能能独善其身，治理层的耐心也在日益消磨。

在此次旦夕光年大裁撤中，知情人士透露，梁汝波以为虽然游戏营业取得了一定成就，但已往几年字节游戏追求“大而全”，项目不聚焦，资源涣散，应该把精神和资源投入到更基础、更创新、更有想象力的项目。凭证一些字节员工的形貌，有望保留的项目主要与UGC（用户生产内容）和AIGC（人工智能生产内容）相关。

这意味着，花掉了数百亿后，字节暂时退出了中国游戏行业的主战场，腾讯的正面压力大幅减轻。与此同时，腾讯对于游戏直播赛道的争取也基本偃旗息鼓。两大巨头围绕泛游戏征伐多年，未分输赢即已罢兵。

02 

字节做欠好游戏，缘故原由有许多。

好比，张一鸣、梁汝波等人并非游戏玩家，破费重金从腾讯、网易、米哈游等公司挖来的行业人才整合难题，产物线庞杂无序，游戏运营手法粗拙等等。但它的*症结，始终是接不住、用欠好抖音的泼天流量。

旦夕光年降生之后，抖音一直在流量、宣发等环节提供扶持。坊间传言，旦夕光年旗下游戏在抖音投流，可享受92折优惠，可谓赢在了起跑线上。

据自媒体“镜观台”此前报道，字节内部人士称，无论是此前的《航海王：热血航线》，照样现在的《晶核》，无一不是重宣发、轻内容的打法，“守着抖音这么大的流量池，《晶核》想不爆都难。”

晶核游戏截图

然而，背靠抖音的旦夕光年并未将优势沉淀下来。由于游戏品质平平，运营能力也存在短板，它经常陷入游戏上线三个月后急剧下滑的怪圈。

旦夕光年接不住抖音流量，其余游戏公司却能接得住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游戏行业一直是抖音*广告主。

凭证市场研究公司AppGrowing在2018年宣布的数据，抖音所有广告主中，游戏行业广告投放数占比最高，跨越1/3；文化娱乐、护肤美容、综合电商等均低于10%。

随后几年间，随着抖音电商的崛起，以及游戏行业整理、版号多次停发，游戏广告占比有所降低，但依然是支柱之一。AppGrowing去年5月的数据显示，抖音游戏广告的投放比重依然跨越20%。

在抖音投流的游戏公司，既有旦夕光年、Ohayoo等兄弟公司，也有网易、米哈游、*天下、西山居、4399品级三方厂商。在广告增速放缓的大靠山下，抖音急需吸引更多广告主；把广告卖给昔日死对头腾讯，并不难想象。

另一边，未能阻止抖音游戏直播腾飞的腾讯，也在改弦更张，开放更多自家游戏资源给抖音。双方最先了心照不宣的双向奔赴。

2022年之后，腾讯的法务部门基本住手了针对抖音的诉讼战争。《*荣耀》、《英雄同盟》职业联赛等腾讯旗下游戏IP也在抖音开设了官方账号，拥有数百万至上万万粉丝。

抖音的态度也在松动。2022年3月，抖音开放了微信小游戏外链跳转，用户可以从抖音短视频直接跳转至微信；8月尾，微信小游戏最先在抖音直播间投流。今年7月，《重返帝国》《运气方舟》等中重度游戏在抖音开启直播。

凭证晚点LatePost的报道，腾讯今年头实验恢复抖音投流时十分郑重，专门注册了新主体，隐去腾讯身份；几个月后，才最先逐渐加大投放。

在腾讯游戏从抖音导流的最新实验中，抖音并未设置障碍。相对应的，在张大仙等原腾讯系主播跳槽抖音时，腾讯同样展示了更天真的态度，甚至还给张大仙送上了官方祝福。

这也解释，腾讯似乎已经接受了游戏直播主场迁徙的事实。在抖快崛起、虎牙斗鱼式微后，在短视频平台看游戏直播已经是事态所趋。腾讯可以舍弃两位昔日小弟，但必须保持自家游戏内容生态的活跃度；既然抖音能够提供，腾讯也乐见其成。

03

旦夕光年的大幅缩短，事实上意味着字节暂时放弃游戏野心，也放下了对于腾讯的攻势。

在海内，字节的耐久对手是腾讯。站在张一鸣、梁汝波的视角上，旦夕光年需要保持的“想象力”，并非仅仅是产物和谋划层面，而是要入侵腾讯要地。但显然，旦夕光年从来没能实现这一愿景，未来也很难再有时机。失去想象力的旦夕光年，也失去了耐久价值。

更况且，在梁汝波成为字节一号位后，“降本增效”成为险些每一块营业的硬性指标。进入2023年后，梁汝波又提出，未来一年，公司将聚焦投入信息平台和电商两个主干营业；游戏则被放在了“探索型营业”中。

从变现维度考量，字节最看重的营业板块是抖音的广告、电商和内陆生涯营业，这也是离钱最近、生意频仍的用户场景。相比之下，那些离钱较远、远景尚不晴朗的营业逐渐被萧条，甚至被大幅镌汰。

去年底至今，字节相继对互联网医疗、房产等板块做出调整，就连破费数十亿元收购而来的PICO，也没能逃走裁员运气。旦夕光年大退却，只是字节降本增效的延续动作之一。

另一边，腾讯也在把重心放回主业，基本不再从游戏直播提议进攻。

腾讯一度试图内外兼修，内有企鹅电竞，外有虎牙斗鱼；但五个指头始终无法攒成拳头，也就无法对抖音游戏直播组成真正威胁。腾讯和字节围绕游戏的竞争，远不如昔日那样剑拔弩张。

已往五六年间，字节和腾讯在多条赛道周全开展，战火波及社交、游戏、音乐、网文、企业服务等赛道。但战争到达今天，双方竟然从未在任何一个战场上真正战胜对手，战场名目并未发生实质改变。

随着时间推移，两大巨头的战事逐渐趋于清淡。早在2019年，腾讯音乐就传出与抖音杀青转授权互助的新闻。2021年起，腾讯旗下游戏、企业微信、音乐、金融等产物均在抖音上投流，而抖音也在腾讯广告平台上做了投放。今年4月，曾经与抖音打得不能开交的腾讯视频递出橄榄枝，双方杀青了长视频二创互助。

现在，字节和腾讯在游戏领域各退一步，杀青默契，甚至还围绕张大仙间接转达善意。两大巨头形成默契，客观上是对互联网现有秩序简直认和牢固，而两者的精神也将进一步集中在各自优势上，而非继续打下去。